第二十九章：山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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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座山城，却隔绝了多少年。回忆是散不去的烟雾，缭绕在山城的天空。我只是杜默童，除了沉默的童年，还有欢愉的他。

这里是2016年的十月，凌晨五点半。我望着窗台外，天色灰暗，除了自己呼吸的声音，似乎听不见其他可以打扰我的声音。一年了，距离那封信的时间，恍然间过去了一年，这一年，没有人知道我在干嘛，但是此刻，我可以告诉你们，这一年，我在通往山城的路上，没有一刻停止过。

或许有种道理，每个经历过的人都会知道，一旦封尘揭开，便很难再去打扫它，因为在封尘的下面，早已不是简单的灰尘，而是光辉岁月和灿烂的记忆，是属于一个人的时间，又或是记忆宝盒。有的人既然悄然间又来了，你怎么舍得再说再见，而不去追回呢？生活做不到二次选择，因为，我们二次选择的选项早已经不再完全相同，所以从那通电话之后，我就选择了山城是我的未来。

只是一座山城，却是我所看得见的全部世界，在回忆掀起后的日子里，我的词汇里再也没有其他城市，包括自己的故乡，而所剩下的就只有重庆。

“默童，你为什么要报考重庆的学校啊，怎么那么突然，都没有事先通知我们！”今天是研究生正式报名的第一天，我和乔她们一起在图书馆的机房里准备报名研究生考试，只是她们的一瞥，却看到了我要报考的学校，这是她们第一次得知我要报考的学校，因为在此之前，我一直未透露任何消息，所以当乔看见我电脑屏幕上的招生单位的时候，感到非常的惊讶，又或已经不是惊讶，而是觉得震惊。

“什么，什么！”梅听到后，也赶紧凑了过来，一时间，我所在的地方一阵嘈杂，我不知怎么脸红了起来，我知道那是紧张和兴奋在作祟，紧张的是乔和梅的不理解，兴奋的是距离山城的日子已越来越近。

“你咋不解释，我和梅都报考的南京师范大学，我们以为你应该会和我们一样，可你怎么跑那么远，你咋回事啊！”乔仿佛间变成了另一个人，从她的眼神里，我可以看见伤心和失望。

“默童啊，你爸妈知道你要去重庆吗？”梅也跟着紧张地问。

我不知道该说什么，可我也知道，我不能一句话都不说。

“你们别那么紧张，家人都知道我要去重庆，我只是一直忘记和你们说，光顾着埋头复习了。”我笑着拉住她们的手，想让她们安静点。

“你干嘛要去那么远的地方，那里可是西南啊，又热又辣的地方，你确定真要去那里，不是在开玩笑吧？”乔依旧紧紧地问。

我的手一边点击电脑屏幕上的“确定”按钮，一边抓着乔的手，直到我确定报名已经顺利完成，才稍微有胆量和她们继续说下去。

“我没在开玩笑，我真的要去山城重庆。”我们三个人已经走出了电脑房，嗓门终于可以随自己的心敞开。

“那你给我一个理由，说说为什么要去重庆，不然，我可会把你的这一行为视为友谊的背叛！”乔的话永远比梅的多，问题也比梅来得多。

“理由，李由，理由就是，我要给山城一个未来。”我握着楼梯处的栏杆，忽然停下了脚步，没再继续走，因为心里突然有种堵塞的感觉。

“啊，什么意思啊？那山城和你有半毛钱关系啊，要你去给它未来？”梅半天不吭声，现在终于扯开了嗓门，那回声在楼梯里阵阵回响，刺入我的耳膜上。

“山城用不着你管吧，它有它的政府管理，你去凑什么热闹，喂，杜默童，你到底咋滴了，话说得我都听不懂了。”乔盯着我的眼睛看，想试着从我的眼睛里找出端倪来，可是楼梯里很黑，几乎看不清脸上什么微妙的表情来。

“我只是拯救我自己而已，山城是可以救我的唯一的地方，倘若去不了山城，我就到不了未来。”我说完这句话，又接着走下楼梯，只是步伐稍快了点。

“杜默童，你疯了！”乔大喊。